我、桃华、纯子是初中的同学,只不过我和桃华是同一个村的,我家在村里的中间,桃华的爸爸是工人,她在村口扼守着进出的大路,纯子还是邻村的。
桃华可真姓桃,她这个姓氏可真不多见,反正这么多年来,我就只见到她家是这个姓。
还有一个不得不交代的地方,我们三个虽然是好朋友,却有一个最大的障碍,我是男的,桃华和纯子都是姑娘。
我们三个虽然是好朋友,可性格却相差很远,我比较深沉,桃华则是个男人婆,纯子却又偏于文静。
那年代在学校,男女之防还相当严格,某两个异性同学多说几句话,肯定会招来同学们的笑话,老师也会找你们谈话。
我和桃华是同一个村的,父母关系也挺好,我们在学校走得近了,老师也挺紧张的。
幸好桃华“女汉子”的名声在外,我稍微解释一下,解释得那么义正容辞,于是就过关了。
我其实只和老师说了一句话:我和桃华从小一一起长大,我一直就把她当哥们。
当然,或许也是我在老师眼里是“好学生”的缘故,因为我的成绩一直就是年级第一,所以才能这么轻易过关。
而桃华和纯子却又性格互补,一来二去,我们仨就成了好朋友了。其实在我心里也有个不能说的秘密,桃华真的就是哥们,而纯子才是我喜欢的人。
十六七岁的年龄,正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代,但我父母对这个管得很严,我也算是个乖孩子。于是,对纯子的那份心思,也就仅限于藏在心里。
纯子人如其名,虽然是农村姑娘,衣着打扮却和桃华有很大差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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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学校,纯子总喜欢穿着碎花连衣裙,一头乌黑的长发也不像别的女同学那样扎着辫子,而是披在肩上,用一条有蝴蝶结的带子拢着。
这样的打扮,完全就是城里女孩的风格,在我们学校就很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。
后来才知道,纯子的父亲是个工人,和桃华的父亲还是同事。她从小就跟着父亲在单位生活,直到小学毕业才回来老家的。
或许因为父亲是同事吧,桃华这个男人婆和纯子成了最好的闺蜜,两个人简直就是形影不离。
她们的座位也是连在一起的,不管是上课还是吃饭,也不管是课间活动还是放学后,她们都在一起。
纯子自然是所有男同学的梦中情人,都想能和她走近一点。可惜她对谁都不冷不热,既不得罪你也不会假以颜色,使得男同学们都在背后叫他冰美人。
因为桃华的关系,我和纯子就有了接近的借口。或许也是因为桃华的缘故,纯子对我就要热情许多,至少我们仨在一起的时候,她也会和我有说有笑。
在学校,我们当然不敢太放肆,但放学后就肯定是三个人一起走的不过,永远是桃华在中间,我和纯子一边一个。
一转眼三年过去了,中考的时候,我甚至没有参加中专的预选考试,因为我的梦想就是上大学,而纯子和桃华都通过了预考。
中考完了,纯子很快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,桃华却名落孙山,不过凭她的成绩,上高中还是十拿九稳的事。
可在那年代,农村人都以能上中专为荣。你想一下,十四五岁上中专,十七八岁就能参加工作拿工资养家,那是多么美好的荣耀?
上高中就不同了,还要“白读”三年没用的书,大学也得上四年,一来一去就多出好几年的负担,对农村家庭来说,真不是一件轻松事。
高中录取通知书要比中专通知书晚一段时间,得知纯子考上了中专,我很为她高兴,再加上那点小心思,就想着去她家祝贺一下。
毕竟,自己的梦中情人能够考上中专,今后就成了天各一方,如果能趁这个时候亲近一点、甚至确定恋爱关系,那是多么美好的事?
但我却不知道纯子的家,虽然只要去了邻村,肯定也能问得到,但我却不愿意那么麻烦。
于是就去找桃华,让她跟我一起去,毕竟她们是最好的闺蜜,按理来说也得去送上祝福。
可桃华却不愿意,甚至还恶狠狠地对我说:她考上了我没考上,你让我去给她祝贺,这不是自己送上脸去给人打么?
我当时也没有多想,心里想的就是能尽快见到纯子,既慰藉了相思,也能有机会当面送上自己的祝福。
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,桃华或许是也不耐烦了,竟然冷笑着对我说:
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,你这么着急去见纯子,还不就是想一亲美人芳泽?要我带你去也行,不过总得给点“谢媒礼”吧。
虽然被桃华戳破了预谋,谢媒礼那样的字眼也让我不自在,但只要她同意给我当“带路党”,我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,直接就问她想要啥。
当时,我们那里给人说媒的人,确实会有谢媒礼的说法,一般都是三尺的确良布料,这可是一桩不轻的礼物了。
对我们这样的学生党来说,肯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我也肯定,桃华不会说我做不到的条件。
果然,桃华骨碌碌转着眼睛围着我看了一圈,最后竟然指着我身上的衣服说:那就把你穿的这件教练服给我吧,我也不嫌弃是旧的,就权当谢媒礼好了。
天啦!为了去见纯子,我特意穿上父亲给我买的一套教练服,纱料子的布料挺透气,主要就是袖子和裤腿两旁都有红白两个条纹,这在当时可是非常时髦的衣服呢。
我心疼得不得了,反正和桃华也腻歪惯了,就腆着脸说:不是我舍不得啊,但我把教练服给你了,那我不得光着屁股走路,还怎么见人?
见我说得这么无耻,桃华也是怒极反笑,捶了我一下说:我只是要你的上衣,可没有让你连裤子也脱了。
没有办法,在人矮檐下不得不低头,我一狠心,就只好把刚穿上不久的上衣脱下来,还厚着脸皮给桃华披上,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说:谢媒礼也给了,现在总可以走了吧。
在我心里,桃华这是在我出难题,必定不会真要我的衣服的,顶多就是穿一次两次还给我了,以前我们也有换着衣服穿的做法,对此也见怪不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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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朋友们别以为我和桃华男女有别,就不能穿对方的衣服,那年代的农村青年,衣服基本上都是中性偏多,像纯子穿的裙子可是很少见的。)
桃华木着脸,一点笑容也没有,却也不能食言,一声不吭地带着我过河朝邻村走去。
一路上,我还围着她问前问后,希望能提前了解多点纯子家里的情况。可惜她根本就不和我多说话,只是默默地朝前走。
很快就到了纯子家门口了,一到门口我就有点后悔。
原来,她家门口很多的鞭炮纸屑,一眼就看出是亲友昨天晚上来道贺的。我的后悔就是,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,要不就不用被桃华剥去衣服了。
走到门口,桃华似乎就马上换了个人,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容,甚至还挽上了我的胳膊,装出一副有说有笑的场面,嘴里大声喊道:纯子,快出来,我们俩来给你道贺了。
不知道为什么,桃华嘴里那和“俩”字拖得很长,听得我都是怪怪的,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。
纯子从屋里走出来,后面跟着她妈妈,看样子,他老爸还没有来得及回家。
可出门看到我们的那一刻,我就清晰地感觉到,纯子脸上的笑容就霎时凝结甚至僵硬了,只有她母亲在热情招呼我们进屋。
我乘兴而来,只想着能分享一些纯子的喜悦。
可感觉里,她似乎波澜不惊的样子,和桃华倒是叽叽歪歪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,对我完全就是不理不睬的,弄得我一肚子的话半句也没有说出来。
就那样,我也只能扫兴而归,在她母亲的挽留下,勉强吃了顿饭就回家了。刚刚走出纯子家不远,桃华就甩开了我的胳膊,又恢复了对我横眉冷对的态度。
只是,这时候的我完全没有心情去在意桃华的变化,纯子对我的冷漠,让我很有点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感觉。
精心准备了很长时间的一次表白机会,最终却是不欢而散,我甚至连向桃华要回衣服的心情都没了,直接就回了家。
大概二十来天左右,我和桃华都收到了县一中的通知书,桃华来我家商量哪天去报道的事。
一改常态的是,男人婆的她,竟然也穿上了小裙子,让我这样的发小也大跌眼镜。十几年了,在我眼里一直就是个哥们的桃华,原然也是个大美女!
桃华在我家并没有呆多久,只是说好了哪天去学校,还说到时候就让他爸送我们俩,我父母就不用跑一趟了,但我必须帮她提行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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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,我和桃华又成了高中的同学,虽然不在同一个班,却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。
而我那件教练服,桃华一直没有还给我,有时候,我甚至特意穿着教练服的裤子在她面前晃悠,她也装作没看见。
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,就求她把衣服还给我,反正你现在也是个大美女了,既然不穿为什么要放在箱子里浪费呢?
我的一句“大美女”顿时让桃华心花怒放,但依旧不肯把衣服还给我,还说那是自己的劳动所得,虽然你和纯子的好事没成,但自己的媒人角色可是完成了的。
我彻底无语,终究不能进女宿舍去搜寻,也就只好作罢。
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,86年的高考,我考上了江苏的一所大学,桃华则考进了自己省城的大学。
因为要去省城坐火车,顺带就先送桃华去学校报道,把她安顿好之后,她又需要送我去火车站了。
很意外的是,她竟然没有穿裙子了,反倒穿上了那件几乎被我忘记的教练服,临走前还对我说:还记得这件衣服吗?
我突然有点明白了什么,直到自己走进候车室的那一刻。再回头,穿着旧教练服的桃华,依旧在原地向我挥手,脸上笑意盈盈。
我们恋爱了,我到学校的第一件事,就是写信给桃华,里面只有三个字:我爱你。
大学四年,我们就那么保持书信来往,每次寒暑假,她都会在火车站等我归来,然后一起坐车回老家。
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婚了。新婚之夜,等客人都离去后,桃华竟然让我穿上那条就裤子,她自己则又换上那件教练服。
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的时候,她在我耳边说道:傻小子,当年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无息配资网,我可不能灯下黑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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